洛丽塔四十二岁了（代译序）（1/6）

三十年前我初读《洛丽塔》，带了一阵好奇涉猎的心：

一个中年男子对十二岁孩的恋故事，很难使严肃的文学读者把它看为艺术。我的好奇心乃是双重的：

一、一位堂堂的文学作家怎可把这样的主题作淋漓尽致的描写？

二、他的写作技巧怎会妙得令文学评论家叹为观止，捧为杰作？

《洛丽塔》当时的风行一时就是因为读者们的这类双重兴趣。内容的奇特与写作的妙使它成为一本雅俗共赏的书。

《洛丽塔》的成功，立即把作者弗拉迪米尔.纳布考夫升华为一位国际知名物。在一个访问记中，纳布考夫告记者道："出名的是洛丽塔，不是我。"这是他的谦虚。纳布考夫的名字不但在国际文坛上响亮，而且也成为出版界的畅销商标，他出生于一八九九年，到了一九五八年才在西方享受盛名，当时已六十岁。他的成功可以作为对那些年近花甲而尚在苦苦耕作的未成名作家们的鼓励。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只要写一本有关状态（正常或不正常）的小说即可成功。可是我们不能否认，近百年来有多少部世界文学杰作的吸引读者都是出于不平常的理由。满脸笑的读者以为《洛丽塔》是"脏书"。在过去，乔依斯的《尤力西斯》，劳伦斯的《查泰莱夫的》，以及亨利·密勒的自传小说都不是同样的声名狼籍？很少有读者会将形容一个中年男子对十二岁童怀有欲的著作目为正经的文学。美国作家瑞卡·钟的处作《惧怕飞行》在开首就被目为书。其实她也是位严肃诗，不过她在包封上的金发美貌的肖照未始不帮助她的著作的畅销。钟士对自己艺术的被误解，悻悻不平，其实她应责怪她自己的出版商的宣传部门。

作家因此处在两面为难的局势中：一面他要畅销，一面他又要自视清高。文学作品如要在商业上获得成就，宣传作用是必要的。纳布考夫初成畅销作家的经验是甜苦加。在《洛丽塔》问世之前，他已用俄文写过好几部小说，评论过果戈里，发表过短篇小说与诗。可是在西方读者们的心目中，这位年近花甲作家的"处作"竟是一部觊觎小姑娘体的故事，而纳布考夫当时在康尼尔大学中所教授的是托尔斯泰，普希金、契诃夫，卡夫卡，福楼拜，普鲁斯特！

那末我们对纳布考夫著作这部小说的疑问应该取得怎样的解答呢？文学应该怎样解释它的"色"，"猥"的成份？

（《金瓶梅》，《蒲团》是否中国古文学经典作？）

纳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