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10）

要落下，却被一只手拦住。

吕巨君放下掩鼻的帕子，淡淡道：“我知道你，你原本是太后的家生婢，随太后一起宫，在长秋宫当值数年。先帝驾崩之后，你先到北寺狱，然后又调往永巷，如今在永安宫担任内侍……”

江充道：“这样一个对太后忠心耿耿的老，竟然勾结外，私纵囚犯，实属骇听闻。”

内侍叫道：“江充！你明知道我对太后忠心耿耿，还敢构陷于我！”

吕巨君摆了摆手，止住双方的争辩，然后道：“我倒想问你，到底是什么让你忘了太后对你的恩典，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勾当？”

“我冤枉！”内侍梗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为太后出过力！我为吕家流过血！”

吕巨君用帕子慢慢抹着手指，对他的惨叫置若罔闻，“你既然不肯说，我便来猜一猜……有资格让你背叛太后的，整个汉国也不过寥寥数。”

他抬起手，然后屈下一根手指，“天子？不可能。天子对赵逆一系，恶痛绝，况且你是众所周知的太后心腹，天子即便有所行事，也绝不会找你。”

他屈下第二根手指，“大将军霍子孟。霍大将军秉政多年，受太后信任，多半能使得动你。但霍大将军与赵王泛泛，绝不会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手赵逆之事。”

“车骑将军金蜜镝……”吕巨君屈下第三根手指，然后摇了摇，没有说什么，就直接跳过。

“大将军与车骑将军以外，其余大臣对你来说都不够份量。那么除却外朝，便是内廷。”吕巨君屈下第四根手指，“最有资格使唤你的，莫过于两：太后母淖方成；亲信第一胡。”

“以常理论之，淖夫嫌疑最大，赵后淖姬不仅与其同宗，更是远房族亲。淖夫设法救下淖姬命，当在理之中。”

吕巨君笑了笑，“你抵死不吐，想必也是打的这番主意，想牵出淖夫，让别知难而退吧？可惜你忘了一事……”

吕巨君低下，温言道：“淖夫若是要救淖姬，何必将同属族亲的平城君斩首？更何况，淖夫想救下淖姬，只用对太后开便是，哪里需要找你？”

内侍已经忘了脚上的剧痛，只睁大眼睛，像见到鬼一样瞪着那个侃侃而言的白衣少年。

“常言道：钱帛动心，却不知义字亦动心。”吕巨君直起腰，望着夜色下浓重的阴云，“平城君已经定了大辟，那却要抢先下手，显然与平城君仇似海，非如此不足以复仇。